日本贫困的代际传递现象
最近在读《东京贫困女子》这本书。里面系统性的讲了日本女性贫困阶层的困境。里面的问题一环套一环,是系统性的,一个人一旦坠入这个阶层要出来会非常困难。
日本贫困阶层首当其冲的就是“非正式社员”的穷忙。他们干的工作通常是无休无止的耗时工作,会牺牲掉个人生活和家庭生活,很多还会雪上加霜造成过劳,精神疾病,把身体累垮的问题。
日本东京的最低时薪是 1200 日元(56RMB)左右。一个典型的非正式社员的月收入大概是17万日元(8000RMB)左右。这里面的收入还要交税什么的,到手就只有13万日元(6000RMB)左右。再去掉4万(2000RMB)的便宜房租,剩下不到10万日元(4000RMB)的可支配收入。如果这份最低时薪的工作没了,当月断粮的事情就会发生。而日本这些便利店最低时薪类的非正式社员工作经常会随时失业。即使在不失业的时候,每个月干满也会有3~6万日元的缺口。而这类临时工作通常会差不多把一个人平常的时间榨干,没法去做别的工作。因此很多女性就会为了这 3~6万日元选择去风俗店卖春。
非正式社员在日本的生活几乎只能保证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如果结婚生子会更惨。平常忙碌且高压的工作会让有子女家庭的人疏于对家庭缺乏照顾。子女大概率要在学校面临霸凌,社会适应性不良的精神问题。如果子女努力学习,考进大学。高昂的大学学费让那些做临时工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难以负担。很多大学生因此选择继续干兼职,这就要继承父母干兼职的代际传承。最糟糕的是日本高压的学习环境,让一个大学生的兼职时间变少。很多大学生会因此选择卖身这条来钱快的路。但这条路上也挤满了人,卖春的收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每周兼职干一天,1个月只能赚6~10万左右(3~5000 RMB)。就这样依然去拿出大部分时间去干兼职赚钱才能覆盖大学学费和生活费。
日本通缩经济的一大恶果就是产生了纯消耗的看护机构。在日本政府大力宣传(忽悠)下,很多理想主义的年轻人进入到了老人看护这个行业。这个行业的奇葩之处在于它完全是公益性质,纯靠纳税人养活。因此这个行业的机构从政府手里拿到钱后,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压榨实际干活的人。会尽可能只聘请即插即用的“非正式社员”。而且这个行当会需要24小时待命,超时工作几乎成为家常便饭。长时间超时工作让职场男女长期疏远家庭同处一室,出轨离婚也成家常便饭。还会经常发生正式职员霸凌非正式职员的问题,造成一个长期精神高压,抑郁症的高发区。
在日本,进入婚姻的人在逐渐减少,离婚的人却在增加。2018年结婚申请只有59万件,而离婚申请就有20.7万件(厚生劳动省调查数据)。相当于这一年有3对夫妻结婚,对应着1对夫妻离婚。
日本的单身女性就业非常困难,离婚的女性通常都是长期在家的家庭主妇。大量的女性会因此进入看护行业,而看护行业的高压工作只是把他们推向另一个火坑。如果连“非正式社员”的工作都找不到,女性就只剩下卖春这一条路可走。年级大了,连卖春就业都会成问题。
只有正式职员才能送孩子上学,海外旅行,上班聊购物什么啥的。正式职员少占比又非常少,拿的收入高,还稳定。为降低成本,企业会大量把辛苦的工作分配给非正式职员。辛苦工作的人只能拿到和生存开销持平的收入,还经常朝不保夕。这也不奇怪日本低到冰点的生育率了。
长期不稳定的低收入人群罹患精神疾病的人特别多。特别高发的精神疾病就是抑郁症。患病人数从1999年的44.1万人,激增到2014年的111.6万人(厚生劳动省调查数据)。书里面有“三个疏远”观点很值得警惕: 低收入的贫困生活中的人无法从家人、朋友和制度的任何一方获得帮助。 而这些人往往可能再身体没有饿死前,很多会因为精神疾病自杀。